小尼姑年方二八,
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。
我本是女娇娥,
又不是男儿郎。
我时常会这样问自己:在时代的裹挟下每个不同的人会有怎样的命运轨迹?
陈凯歌用他的巅峰之作回答了他对这个问题的理解。
自从《霸王别姬》问世以来很多人为他写过无数的影评,用无数的角度来解读。但最耀眼的就是它对人物的塑造,对人性的解读,对时代和人性之间关系的理解。
程蝶衣的塑造像是一个符号,他代表着一种至纯至善,代表着一种至死方休的执念。
从程蝶衣对日本军官对一切政府的态度,我们可以看出来,他就像一个只爱京剧只爱艺术只爱美的孩子,他心中没有那一个个更迭的政府,没有一场又一场权利争夺,他心里只有至美至纯,只在乎是否有人欣赏京剧。
我们不能用对错来衡量他,对于程蝶衣我们只能用一种纤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,就像看一种必然被现实击碎的理想主义。
他用最后骤然的破碎
为人间留下最后一种美
——执着的尖锐的盛大的美
我是假霸王,你是真虞姬
段小楼则是更像所有的生活着的真实的人,许多人怨怼段小楼许多人诟病他,但我却觉得接受段小楼,并理解段小楼,才是我们真实生活着的人们与自己的和解。
因为段小楼就像是每一个普通人,做着一件事,或许并不热爱到极致,但为了生活着勤勤恳恳的做着,会有善良的帮助,会有对责任的担当,但更会有对极致的害怕,对流言蜚语的害怕,对柴米油盐的害怕,对权势滔天的害怕。
这并不可耻,
我们每个人都这么生活着,
都是这么复杂又遗憾的活着的。
如果说程蝶衣是陈凯歌一个美的幻想,是他对理想主义的幻想,那么段小楼就是对现实真实的塑造。同样陈凯歌也给出了他对那个永恒的问题的答案:
理想在现实里终会破碎,但那种美会照耀着冰冷惨淡的现实,
给真实一种永恒的指引。